2013-04-18

倫理的重要性


舜帝孝感動天

過去曾經跟朋友分享過一個人的領悟,就是全世第一個自然農法的實踐者,應該是中國古代的舜帝。我們從小就讀過虞舜孝感動天的 故事,而且也熟悉於這幅大象耕田的圖畫。以前年紀小,只覺得舜應該是個了不起的馴獸師,可以指使鳥獸替他耕作。一直到成年之後的某一天,從易經上讀到 「象」這個字,才瞭解到,古人因為象這種動物身體龐大,顯而易見,就把「象」這個字借過來,表示一種龐大普遍的現象。在我經過了實際的農耕體驗之後,瞭解 到了,「象」,就是代表大自然,萬物互相生息的一種現象。善用自然耕作的舜,利用萬物的互動關係,創造了一種有效率的耕作方式,因而在那個年代遠近馳名。

「隊隊春耕象,紛紛耘草禽。嗣堯登寶位,孝感動天心。」

這個故事其實不簡單,它的核心主題是「倫理」,舜被記載下來的事蹟雖然是「孝悌」,它的本質卻是跟人,跟萬物的倫理關係。

「君子務本,本立而道生,孝悌也者,其為仁之本與?」

我們從古代遺留下的文獻來看,瞭解到一個仁者,一個重視倫理的人,他的行為最基本的行為是孝悌。這樣的觀念如果套用到現代,就不只是父母兄弟的人倫,而是更廣泛的,人與社會,人與自然環境,人與宇宙的關係。

現今社會最嚴重的問題是科技,大家不自覺地被科技所制約,思想與行為漸漸地跟「倫理」脫節。我還是學生的年代,父親生重病長時間住院,在假日也得去醫院 擔任看護。每次在醫師巡病床時,就會看到權威的專科醫生,帶著大群實習醫生走進病房,不跟人打招呼,直接把病歷從病床邊拿出來,然後開頭就說: 「1024,是典型的......」緊接著一大堆難懂的術語以及數據,一旁的實習醫生戰戰競競地猛抄筆記。要是家屬問醫師病情,醫師就會略顯不耐,還是講 許多令人難懂的術語。從那時起,我的心裡產生了巨大的衝擊,我的父親,不再是我的父親,而是化學反應與生理反應的集合體,被醫院編上了1024的號碼;他 不再是個愛開玩笑的父親,他不再是個愛看「每日一字」的長者,也不再是一個看過幾百遍「四郎探母」,每次仍舊老淚縱橫的,無法返家的離鄉老兵。

為什麼我們在講究效率的時候,要把「生命」忽略掉呢?

我們對農業的態度,也是一樣的。大家只講究科學與效率,最後的結果呢?別人的性命不是命,只要我可以賺錢,損失環境,損失別的物種,損失別人的生命也沒關係。

我時常留下可憐得剩下幾片葉子的植株繼續照顧,而被別人取笑,大家認為,染病的必須要趕快除掉,最好燒掉,以免傳染給其它的植株。就我而言,生病的植株 也是生命,它也是帶著使命,帶著承諾來到世界上來,我們為何要如此粗暴的對待它們呢?如果是我們的親人,我們不也是想辦法儘量把它治好,或者是,讓它得到 善終嗎?

我們不反對科學,只是在處理「生命」的事情上,不偏倚科學,而更重視和諧,共享與共存的精神。對親友,對人,對萬物,對地球,對宇宙都是一樣的。有了信念之後,產生出來的技術才不違背生命的價值。

自然農法的核心,在於「倫理」。